(文/张翰林 雒琪珊)天色阴沉,细而密的雨点落在周一清晨,给新的一周写下了沉闷的开端。“I am sorry for the weather outside today.” Leora轻快地开口,环视了一遍教室里面无表情的学生。停顿了一下,“But actually, it’s not my fault.”听起来漫不经心的抱怨,一下子让所有人笑了。
大概每秒3个词的语速,句与句之间短到可以忽略不计的停顿,写起字来在黑板上留下的“砰 砰”的声音——这是课堂上的Leora。一支银色细长教杆是她时时握在手中的标准装备,但它塑造出的严肃形象却总被不经意间冒出的冷幽默拆穿。
Leora Hadas是本学期来到汕头大学新闻学院的老师,中文名字叫蕾。她目前开设了Reporting on Isreal and Middle East(以色列中东报道)、Best Seller and Popular Culture(畅销品和流行文化)、Studying Media Audience(媒体受众研究)三门课程。来自以色列的她,对于一个人到中国来教书感到非常激动。
以色列到英国:“书呆子”的求学路
生活中,Leora定义自己是一个“书呆子”,她喜欢网络游戏、看书和看电影。她在以色列的一所开放大学取得了文学学士学位。大学期间她没有特定的专业,而是广泛涉猎了历史,哲学和政治等领域。
一天她在媒体研究的课上读到了有关书呆子的论文,里面介绍了像她一样喜欢整天看书玩游戏、不善于社交的人群。“这完全就是我和我的朋友们的日常,它居然可以成为一个严肃的学术课题?”Leora觉得这很酷,她立刻意识到这就是自己未来想做的。
因此大学毕业后她到了希伯来大学继续社交媒体方向的学习。之后又在英国诺丁汉大学取得了博士学位,主要研究电视电影产业。
谈到媒体,Leora立马兴奋起来。漫长的学习生涯从未让她产生厌倦,“当然不会厌倦!媒体是一个非常大的领域,总是有更多的未知等我们去了解。”
求学过程中,Leora一直在做助教和客座讲师,她说自己的教学和求学生涯几乎一样长。来到汕大,是她第一次真正独立地开授课程,所以她感到不那么轻松,但也觉得非常刺激。
任教汕大:偶然中的必然
六七年前Leora偶然读到了《三国演义》。“当时我觉得这是这个世界上最不可思议的作品,它和我之前接触到的一切都大不相同。从那以后我就对中国文化着了迷。”
说起来到汕大的原因,Leora兴致勃勃地谈起了她和中国的缘分。2009和2010年,她去了上海、北京。“我不知道为什么,但心底有个声音说‘你需要对这个国家有更深的了解’。”她补充道,中国正在崛起,拥有很多学术资源。因此她想,等完成了博士学业,或许可以来中国任教。
来汕大的机会是一个意外之喜。Leora的一位朋友听说她的计划后,表示可以帮忙将简历投到汕大。“我很高兴他们喜欢我的简历。”
谈起以后的计划,Leora表示自己至少会在汕大待一年。“我也有可能继续学习,因为在你的学术生涯刚刚起步的时候,你必须尝试抓住更多的机会,这样当你打算稳定下来的时候,你才能找到最适合你的位置。”不过她又表示,她很喜欢汕大,所以可能会停留更长时间。
媒体研究:改变视角、迎接变革
Leora作为传播学学者,对如今的媒体变革有自己的见解。她认为,传统媒体逐渐淡出视线,但媒体本身并未被削弱。只是我们获取消息的渠道发生了巨变,因此媒介研究的任务更加艰巨。她说:“这无疑是一项挑战,但这也让我兴奋!”
Leora认真地解释道,“除此之外,我们还要改变我们的思考方式,改变我们看问题的角度。我们必须考虑到数据化时代网络的影响力。”
对于要不要“拯救报纸”,她也有着独到的视角。“了解历史是有必要的,深入来看,就算纸质报纸消失了,它留下的印记也是无法磨灭的。现在新媒体的传播或多或少都受到了纸媒的影响——可以说纸媒塑造了它们。”
Leora表示,“我不认为有什么是值得被拯救的——当人们已经不再需要它的时候。我们不能逆转时代的潮流,如果你一味地坚持说新媒体不够好,不严肃,拒绝使用新工具,那么你只会成为一个无力的,愤怒的老人。”
对于那些反对新媒体的声音,Leora认为:“我们一直在改变,但是总有人认为改变是坏事。新媒体只是给了人们更多的渠道表达自己的看法,但可能变化得太快,老一辈人可能被这种急速发展的趋势所震慑,从而抗拒这种变化。”
不过Leora从不因变化止步。
“对我而言,最大的困扰是我什么都想了解,如果有可能,我想永远做个学生。”她说着,耸了耸肩。